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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慕名進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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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關陳納德的一段佳話,如同芬芳馥郁的花香,迅速隨著人們的口耳相傳傳播開來。

原來,經過多次維修加固以後,駐昆明的幾十架B-25中型轟炸機,也奉命進駐芷江機場。

誰知,就在飛機降落時,意外出現了。

那龐然大物身軀下的輪子,竟然將新修的跑道“犁”爛了。

剛修的跑道竟然無法使用,憲兵司令谷正倫、機場空軍司令張廷孟暴跳如雷,認為跑道修得這樣“奇葩”,工程技術負責人罪責難逃,必須嚴懲,以儆效尤!

這項工程,是一位叫黃磊的工程師負責。他立馬被捕,由憲兵司令谷正倫親自審問。

雖然黃工程師被抓,但機場跑道的維修工作還得繼續進行。

清晨,草葉上的露水在陽光下熠熠閃光。

此刻,陳納德抽空來到維修現場視察。陪同的技術員小林不停地向他介紹情況。

眼前,如蟻的民工喊著號子,身子如弓前曲,肩拖繩子,拉著由水泥沙漿澆鑄、直徑達幾米的圓柱形滾子碾壓跑道。

陳納德全神貫註凝望,深為震撼:“這壯觀情形,讓我看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合作精神和巨大的凝聚力。”

他想了解更多的工程情況,便問:“黃工程師在哪?”

霎時,小林沈默了。

難道他沒聽清?陳納德又重覆問了一句,小林才心酸地道:“將軍,也許你永遠見不到黃工程師了!”

“我的上帝,發生了什麽意外?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小林傷心地說:“他已經被判處極刑、聽說今天上午就要執行了。”

“怎麽會這樣?”陳納德非常震驚。問明了行刑之地,他立馬驅車趕到刑場,高叫要“槍下留人” !

這是憲兵司令親自簽署的命令,行刑軍人又哪敢擅自放人?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?

雖然陳納德的大名如雷貫耳,飛虎將軍也是婦孺皆知,但行刑者只能聽從打招呼,答應暫緩執行。

爭取不能湊效,事情卻有了一絲轉機,陳納德便又飛馳憲兵司令部,找到谷正倫據理力爭:“我素來主張嚴明軍紀,該殺的絕不姑息……但跑道修成這樣,我也有責任,關鍵是對工程指導得太少,要求也欠嚴格……谷司令,你不能把賬都算在黃工程師一個人身上……再說,他也還夠不上被處以極刑的條件……”

一名普通的中方技術人員,竟然得到了美軍司令出面說情,谷正倫和張廷孟深受感動,不得不更改了死刑命令。

士為知己者死。

黃磊獲釋以後,視陳納德為再生父母,並對機場跑道加固工作更加盡心竭力。

佳話傳開,人們都認為陳納德是位公道、正直的軍人。

這不是很好的新聞素材嗎?文淑祺聞訊,立即行動。

這天早晨,沐浴著朝霞,文淑祺來到機場出入口。

這裏,崗哨林立,戒備森嚴。

進入軍營、機場都有嚴格規定,任何人不能拍照。

她主動交上相機,還將刊發自己文章的一些報紙,遞給士兵查看,說想采訪一下黃磊工程師。

站崗的兩名軍人當中,就有班長時光前,他認識來人,知道表妹是前來采訪,又看了她帶的報紙,馬上同意她進入。還告訴他,剛才就看到黃工程師進入裏面。

在人群密集的工地上,她找到了死裏逃生的黃磊,說明了意圖。

黃磊把工地上的事情交待了一下,便和文淑祺走到一處稍微僻靜地。

他感慨地說,多虧了陳納德將軍把他從死神面前拉了回來。否則,自己今天也就不可能站在這裏了。他表示,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將軍的救命之恩。

經文淑祺請求,他便主動將這事的來龍去脈說了。

采訪黃磊後,文淑祺提出,想見一見大名鼎鼎的飛虎將軍,不知可行?因為她多次聽說過將軍的故事,更為其人格魅力所感染。

“這……”黃磊面露難色。

“黃工,有麽咯不便之處嗎?”

“要知道,將軍日理萬機,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。”

“我們去碰碰運氣,行嗎?”

他認為這樣也可以。還說要是意外見到,雙方交流有語言障礙,他可以充當翻譯。文淑祺大喜:“太好了!”

黃磊陪她取了相機,走向另一個出口。

眼前,是幾棟普通的黑色魚鱗板房,整齊有序地建在遠離機場的山窩——這與蔡訥他們的營房毫無區別。黃磊招呼她在其中的一棟門前停下。他告訴文淑祺,將軍就在這裏辦公。

時機就是這麽巧。

黃磊與司令部的參謀漢森非常熟,說明要向將軍匯報,並把文淑祺介紹給他。漢森說將軍就在辦公室。漢森通報後,便請黃磊進去。黃磊讓文淑祺等候,便去匯報了工程進展情況。然後,他再次對救命之恩表示感謝。

陳納德擺手,示意他不要再說了。突然,黃磊笑笑說:“將軍救下不才之事,芷江城已是盡人皆知。這不,有位美女就恭候在外想采訪您。不知將軍尊意若何?”

陳納德好奇地問:“她是哪家報社的?”

“據她說,是剛從芷江師範畢業的學生,愛好寫作,報上發了不少文章,聞聽將軍大名,慕名而來……”

“噢,是這樣啊!給她一個機會吧。”

黃磊一臉高興出來招呼,文淑祺是既緊張又興奮。

將軍大名如雷貫耳,只是無緣拜見。聽說這位大人物願意接見自己,她哪能不心花怒放?

她覺得,這簡直就是上天有意垂青和格外恩賜。

從蔡訥口中,文淑祺多次聽說過這位令人仰慕的將軍。他是中國航空委員會顧問、中央空軍航校顧問,還是蔣委員長的座上賓。

蔡訥就欽佩地說,將軍頭腦中冒出來的,盡是打擊敵人的奇招、怪招。這些招數,讓他們在中國的藍天上運用,取得了巨大成功,使將軍和“飛虎隊”威名遠揚。

這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奇人呢?

馬上就要親見將軍了,她卻顯得特別惶恐不安。

她心情緊張地跟隨著黃磊,輕輕地走向陳納德辦公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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